在事情真相的背后有许多的假设,人们对一件事情越是吵吵嚷嚷说三道四的时候,就越是在下大包围的空谈。这样做的结果是永远也赶不上直达内心深处,能真诚直面自己的那一趟快速列车。
有幸搭上这趟列车的,我只遇到过一个,他就是老流氓毛哥。
我一直试图看清老流氓毛哥身后存在着的每一个真实性和可能性的细节,记忆和幻想同时又让我怀疑可以存在的过程,我很长一段时间里想念着这么一个人,但当我不能正视他的时候,特别是那些隐藏在生活背后的隐秘,以及那些青春岁月里面的阴暗晦涩,奇思幻想,那些成长过程中遭遇的逼迫,和制造出来的种种幸福快乐的假象,还有对生活和对自己期望过后的一种失落感。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们都很无知,终究敌不过艾略特老辣的双眼,他说白了青春:“五月是最残酷的月份”。
毛哥就是在他所说的最残酷的月份里面变成了一个流氓的。 我认识毛哥的时候,他已经快留不住青春的尾巴了。
毛哥下乡的时候,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饥饿和渴望难耐的时刻,就带头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当然成为一个老流氓的原因是,他是头。还为此受过处罚。
就这件事情,我跟毛哥交道那么多年,越是变得熟悉,越是不好过问,即使后来在人事部门进进出出的时候,也无心顺便去证实一下,就如那些云南支边的大龄同学同事一样,他们在我跟前跟我提起他们吃油炸蚂蚁的事情,那些大蚂蚁是多么的美味。还有从缅甸流进云南的纱巾折叠起来只有火柴盒一般大小,并能装得进去等等一些浪漫好奇的事情,那神情好像是在暗示:象我这样躲在温室里面成长的人是多么的没有出息,没有见识。我知道他们指着天上的星星在说着月亮,还告诉我们残红的夕阳有多么的美妙。
这些有什么关系呢? 我决不会用嘲讽来面对他们被侮辱,被耽误的青春,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真是感觉幸福,因为他们又重新遇到了一个新的时代,最后一线的希望在向他们招手,他们等待不及就已经出发去赶上那趟末班车。
记得有年去重庆,回来的时候长辈多拿了几张座位的火车票,刚好遇见77级毕业回成都的几个大学生,那些经过社会风浪锻炼,又进入大学镀金后的人,可了得,几句话过后便把我们余下的座位全部搞定,大小行李全部在几分钟内安置妥当,这样的情景看得我十二万分的羡慕。
何时才能练就成像他们一样的钢铁啊。
其实到后来,仍然有好多人生的悲剧迟早要发生,人们哪能看得透命运呢?何况哪个愿意去直面真实的悲剧呢?活着有多好!
可是老流氓毛哥,在很久以前的近年,离开了他如此热爱的这个世界。死的时候,时年49岁。
他就像电影《卡桑德拉大桥》里面那一列不能停靠站台的快速列车,永远静静地躺在了大桥下面的深山峡谷中之中。
每当想起毛哥的时候,就想起我们曾经唱过罗大佑《野百合也有春天》的那首歌:
仿佛如同一场梦
你我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爱你怨你想你念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山谷里角落野百合也有春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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